她越说越激动,眼看着又要来一场嚎啕大哭。
闻明是真的听够这种哭声了,挠挠耳朵冷不丁来了句,“贾科妈妈那么敏感干什么,我又没说你,我只是单纯好奇,高一帆爸爸每天回家就是出去喝酒打牌,他是怎么知道这些小卡值钱的?难道他牌桌上那些所谓朋友会告诉他?”
那些连家都不回的家伙难道会在意孩子们中间的潮流?
这里头谁和高一帆爸爸关系还行,还对孩子们的事了如指掌,真的一点都不难猜呢。闻明本来还有点怀疑,现在已经基本确定。这家伙也就只能使出这点三板斧来,听说昨晚上出事了,就这胆子,是不是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了?
“你说说,高一帆爸爸虽然平时不着调,但也没到把自己弄进去的地步。到底是谁在旁边当这个伥鬼撺掇的呢。真奇怪,高一帆玩卡这么久了,平时都没被发现,怎么就这两天被发现了,总不会是他爸忽然长了眼,开始了解自己儿子动态吧。”
他越说,贾科妈妈脸色越难看,几乎撑不住自己平静的假象。
闻明掸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,往后退了一步,给他们让出回家的距离,“贾科妈妈,下次记得带你们家宝贝科科过来消费呀,零食饮料不用,本子笔总需要的。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你说是不是。”
明明他在笑,贾科妈妈却感受到了无形的威胁——他知道了。
他知道是自己故意告诉高一帆他爸,高一帆在玩卡,她告诉对方这些卡值钱,她甚至满不在乎地说出让他自己上门去拿这种话。因为高强喝酒喝得醉醺醺的,本来想回家睡一觉再说,但因为她一直说这个话题,高强才改变主意过去的。
她以为高强最多就是去那边威胁老板把东西还给他,谁想到这家伙竟然直接把店砸了。
不是她的问题,不是她的。她没错,这是高强个人选择,对,个人选择。
但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慌张。高强要是进去了,他会不会每天都在脑海里复盘当时的情况,会不会觉得就是她故意说的这几句话导致的严重后果?
盗窃才关多久啊,等他出来了肯定会报复她的。不,如果情节不算严重,甚至压根不会进去,可以缓刑。
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很快就会出来,要是他过来找麻烦怎么办。如果是盗窃,他们家是不是有罚金的,他们家丢了钱,难道会找到她这边来?
不不不,哪怕不是她的问题,那个混蛋也会过来要钱的。他吃定自己不可能和这家伙真的撕破脸。
怎么办?贾科妈妈机械性地啃咬着自己指甲,从来没觉得那么烦恼过。
直到现在她才发现,自己根本不是做坏事的料,之前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是因为没有被人发现过,直到闻明上门,她才知道自己所谓的计谋多么可笑,一戳就破。
她这些想法都和闻明无关,他快乐地走在回家路上,接下来两天是周末,刚好把店里好好收拾一下,换下玻璃,等到下周一,这家店又能恢复往常的模样。
哪怕风吹来的弧度都刚刚好。
“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劲。”闻明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下去,“虽然贾科妈妈问题挺多,但他家爸爸呢?我记得他们家没离婚,这个家父母都在,但他爸干什么去了。”
快两年了,闻明竟然从来没见过他爸爸,这件事正常吗?难道非得家里一个人随时准备,另一个人说去上班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?
看着贾科妈妈那模样,闻明有时候真觉得她这个人挺可怜的,每天在这强撑着也不知道为了什么。家里这两个从来没记挂着她的好,只是觉得她不自由,每次都说些家里长短的事。但你把人家困在家里头,不是只能和你说这些事了嘛。
有时候他真觉得,家庭主妇对人的打击是毁灭性,彻底让一个人的社会化进程消失,她的逻辑已经被彻底改变了,你想要帮助她都不知道从何着手。
郑晖帮忙把运过来的玻璃装上,仔细按照闻明吩咐把店里东西重新摆好。
坐在偌大的店铺里,闻明甚至有一瞬间恍惚,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才好。虽然他并不排斥自己成为一个小卖部老板,但是每天这样数着日子过去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呢?
仿佛一眼就能望到生活的尽头。
打开手机,闲来无事看看自己老同学们都在做些什么,有在家里抠脚的,有在公司当牛马的。还是在it公司的最有意思,下午三点,才休昨天的班,今天让他回家休息,说晚上11点半还得开例会。
啥玩意儿?晚上?11点半?开会?
每个字都是如此熟悉,加在一起却成了他根本不懂的故事。可以了可以了,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很需要忙碌。这样早六晚五挺好的,下午还能舒舒服服睡个午觉。
反正半下午也没人到校门口买东西,还能早早关门收工。除了不能到处出门玩,什么都相当完美,只要有一个人留在店里看店就行——等一下,老闻就打的这主意是吧。说是去海岛上度假,这一度直接一个月,乐不思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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