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这个呢?”周竹失笑道:“半扇猪肉便是半边猪肉,再分两半,买时叮嘱了阿炎拿肥一些的,到时好煎油。”
“煎猪油渣么?”赵玲儿问道。
“是啊。”周竹笑说:“玲儿喜欢吃么?”
赵玲儿喜道:“喜欢!”
周竹摸了摸赵玲儿的脑袋,笑说:“到时除了煎猪油渣,还能焖猪蹄,焖猪头肉,做红烧肉做腊肉呢。”
赵湛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,说:“阿爹,好多肉啊。”
“是啊,今年好多肉呢。”
可不是呢,往年杀只鸡都得防着被抢,更别说买半扇猪肉,怕是买到手,张大顺家的门槛还没出,就被抢走了。
再说,往年也不像今年攒了这么多钱,今年可是大儿子娶夫郎回家的第一年,这个年寓意不一般,怎么都要过好了。
猪肉定好了,并不能马上拿走,得等张大顺家杀猪再分。
赵炎定好之后,又叫张大顺切了条漂亮的大五花,腊月二十三拜灶神要用。
赵炎等张大顺切的时候,后头来了一人,竟是孙玉梅。
孙玉梅见了赵炎,脚步一顿,绕开他走到猪肉摊的另一头,对张大顺说 :“大顺啊,切条瘦肉,瘦一点,不用太多。”
“好嘞!”张大顺说:“孙大娘等等啊,我切好这块就给你切。”
张大顺刀工好,一把杀猪刀轻轻一划,四指宽的大五花一点没偏,首尾一样宽。
这条大五花肥瘦相间,怎么做都好吃,孙玉梅看得眼红,但摸了摸口袋里的铜板,哪里够买这么漂亮的大五花。
自从陈阿珍瘸了腿,气焰倒是下去不少,不然现在也轮不到她当家,可这家真不是那么好当的。
赵四叔没了,家里白养一个疯婆子,还得养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去念书,先前一个月二两银子供着,那是他赵四叔挣的钱,现下哪来的二两银子?
这赵玉才又不是她儿子,凭什么叫她养着?
她不愿意养,但赵玉才毕竟是赵永吉和陈阿珍的心头肉,又不能把人赶出去。
家里的废物赶不出去,孙玉梅越想越气,一看张大顺把切好的大五花递给那个煞鬼,就更气了。
她不敢对着煞鬼摆脸色,只等一会儿回家驱使那个死老太婆干活,再打一打那个疯婆子,好消解她心里的火气。
张大顺拿过麻绳把大五花绑好,递给赵炎:“阿炎,拿好嘞!”
“好。”赵炎拿了肉,转身回家,余光瞟到孙玉梅扭曲的脸,心里无动于衷。
赵炎拿着猪肉回家时,发现小夫郎正往这边看,对上小夫郎的眼神,他扬唇笑了一下。
青木儿一顿,也笑了笑。
离得远,赵炎没发现青木儿唇角的僵硬。
“怎么在外头等?”赵炎走到青木儿面前,说:“快去烤火盆,仔细冻伤了。”
青木儿的目光落在赵炎的肩头,说:“我就站了一会儿,现在就回去。”
“我买了条大五花,等二十三那日拜了灶神,便叫阿爹做红烧肉吃。”赵炎说:“阿爹的红烧肉做得很好吃,你定会喜欢的。”
换做之前,青木儿听到这样的话语,心里头止不住的高兴,然而此时他不知为何只想逃避。
他状作低头看路,说:“阿爹做什么都好吃。”
“我可听到你们夸我了。”周竹在灶房门口,笑道:“这红烧肉,是非做不可了。”
青木儿顿了一下,抿着唇仰起头笑了笑。
笑完,他抑制住自己往外看的念头,进屋烧火去了。
如此过了几日,都不曾见过有外村的人来,青木儿那颗七上八下的心,总算缓和了一些。
待他缓过了神,所有杂乱不安的心绪定下后,方才察觉自己这般欺瞒,有多卑劣。
特别是赵家对他这般好,更让他觉得自己卑鄙,自私又贪婪,妄图用欺骗换取赵家的温暖与安定。
就算真夫郎永远不回来,难道他真的要戴着鬼面在赵家过日子么?
青木儿坐在堂屋门口,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巴掌,企图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。
他拍得有些狠,赵炎看到时,还以为他磕哪了,可左看右看,像是拍红的。
青木儿躲开赵炎的手,揉了揉脸,小声说:“没事,刚刚我以为是虫子飞来,不小心拍红的。”
赵炎皱起眉,眼里的心疼一览无余:“拍虫子也不能下手这般重。”
青木儿讷讷地看着他,忽然,他抓住赵炎的手,笑了一下,问道:“阿炎,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?”
赵炎一愣,笑问道:“想给我买?”
“嗯。”青木儿轻声道:“还想给阿爹,爹爹,玲儿湛儿买,一家人……都买。”
他说到最后两个字,尾音轻颤了一下。
赵炎看出他情绪不太对,眉头轻蹙,问道:“怎么了?为何不高兴?”
“没有不高兴。”青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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