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白芍很小心地,想要张口,被季芷一下按在腿上的穴位上,没什么影响,就是疼,下意识地闭上嘴,左看看、右看看,季芷一派淡定,阿郎和夫人依偎垂泪,娘子——娘子在那慢吞吞地擦脸上的泪痕。
&esp;&esp;她明白过来,和季芷一起无声地用马车里的茶水帮徐问真打湿帕子。
&esp;&esp;马车回到留国公府,徐问真却是被徐缜背进去的,不顾众人反对守在二门处的大长公主夫妇一愣,旋即大长公主爆发出尖锐的喊声:“阿真!我、我要进宫,我要面圣,我要去太庙哭先帝去!”
&esp;&esp;“阿家放心。”大夫人拭着泪,泣声宽慰:“阿真只是一时脱了力,并无大碍。”
&esp;&esp;她柔声细语地说着,面上眼泪却不止,俨然是一副十分悲伤的模样。
&esp;&esp;大长公主目光一变,与她对视一眼,用力捏了徐虎昶的手臂一下,然后两眼一翻,向后倒了下去。
&esp;&esp;徐虎昶早已牢牢抱住她,同时凄声高喊:“殿下!”
&esp;&esp;留国公府中顿时人仰马翻,请医官的帖子飞快送到了御医署,宫内自然很快得到消息。
&esp;&esp;白芍市井经验没有季芷那么多,宅斗经验却很强,很快给大长公主搞出一个惊吓急火双攻之下卧床不起的症状,加上大长公主年岁大了,本就有些疾病在身,表现出的症状对得上,脉象如何根本不重要。
&esp;&esp;消息传回宫中,正在拟旨的今上坐不住了,忙叫贴身内官亲来垂询,并带来许多珍稀药材。徐府上下忙作一团,徐问真被暂时安放回临风馆,东上院里小炉子咕嘟咕嘟,飘满药香。
&esp;&esp;京中的谣言一向是传得最快的,马车从皇宫到徐府一来一回的功夫,外面已经传成皇后疯癫时常亲手杀了徐家延春真人,大长公主悲痛过度一病不起了。
&esp;&esp;赵家最快得到消息,老夫人颤颤巍巍地忙要赶来,还是赵夫人觉着不对,强按住老夫人,亲自来看,过来先冲到内院,见徐问真好好地躺着,长松一口气,“可吓死我了。外头都传成陛下追封问真做县主了,可真是——恨死人了!”
&esp;&esp;门下省不久前用印,送出了一封今上亲拟加封尚书令之女徐问真为县主的旨意,颁旨的流程走得快,没t给朝堂的大人们一点纠缠的空间;京里的消息传得更快,已经被造谣为追封哀荣了。
&esp;&esp;折腾了一日,大夫人神情有些憔悴,赵夫人知道她没有说话的心,又去探望了大长公主,见大长公主用了药正睡着,倒还好,便放下心,宽慰大夫人道:“人家是君,咱们是臣,雷霆雨露俱是君恩,只能受着。可再如何,咱们不是人人拿捏揉搓的,等晚些,我叫你阿兄入宫,以皇后兄长身份代为请罪,先把个情绪失常的名头按在她脑袋上!”
&esp;&esp;赵家人出面请罪,就是皇后承认自己有罪,怎么都得挨处置了。
&esp;&esp;大夫人虽然疲惫,闻此还是有些感动,轻声道:“家里不要蹚这滩浑水了,圣人革掉真儿享受的亲王妃待遇,赐给县主封号,赏郡主汤沐邑,就说明他对皇后已有不满了。今日皇后说了许多话,我观圣人的面色,是不会轻飘飘揭过去的。哪怕请罪,先等一等宫里的消息。”
&esp;&esp;但再如何,今上难道还能为一个晚辈杀妻不成?那是他患难与共的结发之妻,她失去了他们仅有的两个孩子,今日之疯癫失常,未尝没有今上的过责在其中。
&esp;&esp;最多不过申饬皇后一番,叫皇后闭门静修——可这些年皇后不一直足不出户吗?
&esp;&esp;大夫人眼中是浓浓的,掩不住的疲惫,她从前一直都与皇权站在一条船上,享受着同船的优待,如今想要针对报复皇后,才发现作为皇权附庸的勋贵之家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力气。
&esp;&esp;尤其是他们家如今正欣欣向荣,真儿得到了远超预料的抚慰与优待,此刻咬死皇后,反而容易冒犯圣人,连得到的这些失去了。
&esp;&esp;徐缜听着她说话,等她送走赵夫人,才道:“我入宫,代真儿谢恩。”
&esp;&esp;大夫人迟疑一下,徐缜看出她的担忧,笑了笑,轻声宽慰她:“放心,我做事自然不会冒进。
&esp;&esp;大夫人迟疑着点点头,又道:“我观皇后今日的模样,哪怕咱们不做什么,只怕没有多少时日了。”她那会满心都是愤怒,恨不得拔刀冲进含章宫里杀了赵道临,这会冷静下来,想起方才所见皇后的状态,心里又安稳一点。
&esp;&esp;今上对宫内管控严密,他对皇后为难问真之事态度明确,今日之后,皇后很难再找到发疯为难问真的机会了。
&esp;&esp;何况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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