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两个人个子高挑,拥挤在人群中,居然还能有余裕抬手比个姿势。
&esp;&esp;“你笑得再明显点!”朝笙催促他,“我手要举酸了。”
&esp;&esp;江暮白接过她的手机,朝笙空出了两只手,干脆用指尖戳着他的嘴角,强行掰出了一个大弧度的假笑。
&esp;&esp;一张俊秀的脸被她霍霍得惨不忍睹,朝笙浑然不觉,对着拍下来的这张照片十分满意。
&esp;&esp;她摁下发送,笑眯眯道:“第一次约会,很值得纪念。”
&esp;&esp;于是江暮白的无可奈何在她的话里没了大半。
&esp;&esp;气氛越发嘈杂,音乐声在欢呼声里响起。
&esp;&esp;灯光闪烁,人潮汹涌。
&esp;&esp;舞台边的篝火点燃,升腾起橘色的火光。
&esp;&esp;某个乐队出场,掀起了第一波音浪。
&esp;&esp;冬天的第二场雪会不会落下,此刻谁都觉得没那么重要。年轻的男男女女拥挤在一起,手臂高举,随着节奏晃动。
&esp;&esp;江暮白并不太能适应这样喧闹的氛围,然而身旁的人蹦得格外欢快,简直像要把所有精力都发泄完一样。
&esp;&esp;现场沸腾,朝笙挥舞着不知道从哪儿递过来的荧光棒,跟着舞台上的人一起唱。
&esp;&esp;“我肯定——”
&esp;&esp;“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。”
&esp;&esp;“只是你忘了,我也没记起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鼓点明晰,四面相合,她依然跑调得理直气壮。
&esp;&esp;“我肯定——”
&esp;&esp;“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。”
&esp;&esp;“只是你忘了,我也没记起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身旁的人瞳孔震惊,生了这样模样的女孩子,居然有一副这么不漂亮的歌喉。
&esp;&esp;还好乐声震天,舞台上的歌手听不到他们的歌被人以崎岖不平的音调唱出来。
&esp;&esp;但汹涌的人海里,清峻的少年垂眼,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侧脸,忽然声音很轻地说——
&esp;&esp;“我没忘。”
&esp;&esp;朝笙察觉到江暮白的目光,仰起脸来看向他,眼睛里都是明亮的光。
&esp;&esp;“江暮白,你刚刚说什么?”
&esp;&esp;台上,主唱的情绪高昂,调动着人们的热情和尖叫,朝笙必须用很大的声音说话。江暮白笑了笑,没有回答。
&esp;&esp;人声鼎沸,他疏淡的眼中染上了热烈的神采,反握住了朝笙的手,跟着她一块儿在音乐声里轻晃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天空越来越暗,气氛越来越喧嚣。
&esp;&esp;有人站在舞台下的某个角落,扣紧了头顶的鸭舌帽,帽子下露出的一截头发半黄不黄。
&esp;&esp;陷在这样的环境里,情绪会不自觉地越来越高。
&esp;&esp;年轻的、热血沸腾的、不管明日的快活溢满了现场。
&esp;&esp;林皓宇挤开重重的人影,将音乐声也抛之脑后,他往最前面走去。
&esp;&esp;气氛太好,没人管这个横冲直撞的年轻人。
&esp;&esp;他撞开那些快乐的男男女女。
&esp;&esp;往前,再往前。
&esp;&esp;江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吹过这片水洲广场,没有人察觉到冬天的肃杀。
&esp;&esp;那个不知厄运临头的少女正挥舞着荧光棒,林皓宇咬牙,从袖中探出了刀锋。
&esp;&esp;人群里响起尖叫,又被音乐声吞没,有人被他划伤了大腿、手掌,他浑不在意,往前直直刺去。
&esp;&esp;辗转从以前同学的朋友圈中得知她的动态,跌入尘泥的林皓宇终于找到了机会。
&esp;&esp;杀了她。
&esp;&esp;以此报复她作践他的自尊,以此替破产了的父亲泄愤。
&esp;&esp;但尖刀割开血肉,他刺破的,是挡在了她身前的人的胸口。
&esp;&esp;清峻高大的少年眼中,有惊愕,有复杂到让人看不真切的坦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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