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松了口气。李明夷重复刚才的过程，小心而仔细地进行分离、切断。
&esp;&esp;直到这时，林慎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一半，想着上半程的意外，认真请教：“方才你们说病人的神经走向和普通人不一样，那李兄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该去那个位置找的？”
&esp;&esp;“遇到过一次就知道了。”李明夷的视线专注地集中在细小的神经上面，漫不经心地回答，“手术的成功概率是例数堆积起来的。”
&esp;&esp;林慎眨了眨眼，仍看着他。
&esp;&esp;“那……”一边递出器械，他一边问出了那个好奇许久的问题，“你有失败过吗？”
&esp;&esp;话刚出口，他就有些自悔。
&esp;&esp;在手术台上问这个问题未免太不吉利。
&esp;&esp;“有过。”
&esp;&esp;出乎林慎的意料，对方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，干脆而坦诚。
&esp;&esp;轻轻咔的一声，肌皮神经也被剪断了部分。李明夷耐心细致地处理着剩下的步骤，眼神没有因此有一分的动摇。
&esp;&esp;“所有手术的成功都是建立在失败上的。”他说。
&esp;&esp;就像眼前这个曾被医学界废止的手术，最初的病人因其终生残疾。但就在短短一百年后，它在显微镜和神经电的加持下重新回到手术室中，拯救了成千上万因脑瘫而肢体痉挛的儿童。
&esp;&esp;完成世界上第一例外周神经部分切除术的医生是罪人，而完成最后一例的医生是救世主。
&esp;&esp;医学永远不是一条纯白的道路。
&esp;&esp;“如果不能从失败和死亡的阴影中走出去，是做不了医生的。”
&esp;&esp;回答完这个问题，李明夷松开持物许久，已经紧绷的双手，把位置让给自己的助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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