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病要治,缺营养要补,水稻要想长出大米就得授粉。
授粉授粉,项耕默念着授粉,脑子里出现一些授粉以外的画面。
稻谷金灿灿的,真黄啊……
金灿灿的稻谷终于从脑子里消失了,项耕再抬头,程毓也消失了。
项耕并不慌,他完全相信程毓的水性,只是不知道他脑子走神的这么长时间,程毓能游出去多远。
水刚才被他俩搅得有点浑,沉了一会儿,又重新变得清澈起来,项耕把游泳圈套在胳膊上,沿着刚才上来的地方摸索着往下走。
河里长着不少水草,像丝带一样顺着水流的方向飘动,项耕靠过去,用腿贴着水草往远处看。
河面很平静,微风吹过,周围只有树叶和芦苇的沙沙声,不远的地方有几只野鸭不停把头扎进水里啄小鱼小虾,偶有几只蜻蜓扇着翅膀掠过,追逐着转瞬就消失不见了。
“哥!”项耕把两只手圈成个圆筒围在嘴边,大声喊,“游哪去了,快回来!”
扑通一声,一只野鸭扎进了水里,紧跟着其他大大小小的鸭子也扎了猛子下去,在河面上激起一层层波纹。
又接连喊了两三声,始终不见程毓的影子,项耕心里开始有点发毛,水草不停扫着小腿,让他有些焦躁,只好往旁边挪了一步,想着再没回应就上去,沿着岸边找人。
过了几秒,水流似乎改变了方向,水草又飘过来,一下下扫着他小腿,项耕的视线没离开远处的水面,皱着眉把在水底的腿甩了两下,这两下却让水草缠了上来,绕着他脚腕,蜿蜒着往上爬。
程毓在水底,胳膊像蛇一样环着他的腿,直到憋不住气,“哗啦”一声钻出水面。
程毓叉着腰,面对项耕大口喘气,等呼吸平稳了才说:“我就知道吓不到你。”
稻田消耗了程毓太多的体力和精力,有了空闲时间几乎都用来休息了,不是睡觉就是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晃着吹风,下河游泳这还是今年的第一次,一下又游了这么长时间,就累得特别明显,沾了水后亮晶晶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剧烈起伏,就……颜色特别粉嫩。
项耕不敢直勾勾地盯着,眼睛只好不停地往别的地方瞟,本来应该四散的余光却始终聚焦在那一处。
“原来你俩在这儿啊!”李大姐扒开挡住他们那边稻田的芦苇,探出头来,“怪不得你大哥没找到你俩呢。”
项耕先是一愣,接着马上反应过来,转身张开胳膊,整个人把身后的程毓挡了个严实。
李大姐也是一愣,瞪着眼跟项耕对视了几秒才说:“你……你这孩子,都快把我给懵着了,又不是你媳妇你挡什么挡!”
被挡住的程毓一把夺过项耕胳膊上的游泳圈,挡在自己身侧,蹚着水往岸上走,给了一个根本对不上的解释:“大姐,他太累了,刚才学游泳把体力都耗光了。”
“项耕不会游泳啊?”李大姐问。
“嗯,”程毓捡起自己的短裤,迅速套了上去,接着用脚挑起扔在地上的上衣伸手捞住,并没有往身上穿,“刚您说大哥找我们有什么事儿?”
“没什么大事儿,”大姐说,“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什么时候用穗肥跟粒肥,顺便叫你俩晚上过来吃饭。”
“行,”程毓说,“那我们一会儿过去,最近天太热,怕虫害起来,我也不太懂往年什么情况,正好问问大哥。”
“嗯,好,”大姐看向项耕,“傻孩子你怎么还不上来,那水凉不凉,你哥都上来了,你也没媳妇可挡了,快上来吧。”
好不容易冷静一些,一句“媳妇”又让项耕的脸烧起来,他假装搓搓耳朵,把大姐的视线和他自己的脸隔开,清了清嗓子说:“就上来了。”
项耕扫了眼程毓雪白透亮的后背,赶紧低下头穿好自己的拖鞋,慌里慌张地套好衣服,结果走出去十多米才发现上衣里外穿反了,里面的线头随着他的步子一颤一颤地飘着。
大姐准备了不少吃的,在这方面跟孙淑瑾有一拼,生怕项耕吃不饱似的,整晚就盯着项耕,坚决不让他碗里有一丝空隙。
程毓和大哥一直在聊稻田里的事儿,本来程毓也知道,每片田的环境都不同,气候也总在变化,不能完全都照搬书本上那种严谨的种植,水肥药全都要根据不同的情况随时调整,跟大哥这么深入一聊,才发现原来自己懂得还是太少。
大哥说有一年稻子长得特别好,放眼望去全是沉甸甸的稻穗,结果快收割时的深秋刮了两天的狂风,再加上暴雨,倒了不少,泡在水里,收割也不好收割,等了不少天,最后因为泡坏了不少,收上来也没有预估的产量,就晚了几天,一斤价格差了好几分,那年不仅没怎么赚钱,甚至还搭进去了一些,本来他们那年要去四个地方找孩子,最后因为钱不够,只好舍弃掉了两个。
“所以得少用氮肥,磷钾什么的还有菌肥可以多用一些,还有硅肥,那个抗倒伏比较好,”大哥抿了口酒,“像咱们这种土质,要把握好晒地的时间,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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