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房时碰上某位她叫不出名字,但资质略显年长的老教师,颔首算打过招呼,便相安无事地离开了。
周一例会,在致知楼的小型会议厅,又是新的形式主义。
陶枝念到得早,寻了个不显眼的位置落座。没过多久,陆陆续续会议厅逐渐坐满了人。
年级组长催促所有人,及时提交新的教学计划安排。陶枝念啃着笔头,翻着先前写过的总结,时间紧任务重,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,直到桌面被人轻扣两声,来者的问询因迟来没位置显得礼貌。
“这位同仁,这边有位置吗?”
陶枝念回神,觑了简时衍一眼,果不其然又是他。
那晚他将钥匙给她,在她进浴室前意有所指说,「正好有个再和你见面的理由。」
他们要见面,哪里需要精心设计,有心人主动搭话,陶枝念合上教案,往里移了位置让座。
本次开会的负责领导开始念演示文稿,环境归于安静,只有主任在台上高谈阔论。
缺补的材料有一处断了思路,陶枝念翻着记录,还在找存过的成绩小分表,思忖表述方式。
至于简时衍的反应,可谓是太自然了。他神态自若,坐到邻座单纯只是没找到座位,他们仍旧在外人眼中该是不熟的关系才对。
中性笔停在纸面,即将晕开一片。
陶枝念转着笔尖,状似无意瞥了眼身侧的男人,发现简时衍也带了学生的试卷作业。
手肘不可避免因距离有一搭没一搭有些触碰,他在很认真地工作。陶枝念绝非心猿意马,从简老师坐到她身边起,二人没有多余搭过一句话。
说不明白,陶枝念呢,就是莫名不自在。
这类会议一向固定的位置,侧边一排有四个座位,她躲在倒数几排的角落里,远离主流坐在中间的人群。
身后坐的是谁,她没在意;领导在讲什么,她自然是没听,装模做样地动笔,实则在编排教学设计。
简时衍则是试卷直接摊在桌面上批改,连装都懒得装。
不过这种例会,没人会真的去听领导讲话的内容。她放空思绪,阶梯式的座椅坐着并不舒适,脚尖轻点着地面。
简时衍没有刻意压低声音,本就清润的音色在耳边如簌簌细雪,说出的忠告中肯简洁,在纠正她的坐姿。
“枝枝,不要抖腿。”
闻声,陶枝念坐得直了一些,耳根似乎被当众亲昵的称呼烫到,敛眉调整坐姿,发现旁边还有其他空位,没等她计划如何往里面再移一点,那人收盖上钢笔,凑近盯着她,又喊着她的小名。
陶枝念寻了张手边的空白纸面,写下一行字,不着痕迹朝右边递了过去。
「您好,能别这么称呼我吗」
甚至有商有量出于礼貌加上了一个粗鄙的笑脸。
「小桃老师,我不好。」
对方红笔圈起了那个您好,较起了真,洋洋洒洒三个字判定了此盘死局。
「简时衍,注意影响。」
陶枝念写着男人的名字,落笔潇洒肆意,企图认真说理,难得郑重其事,「你叫我枝枝,简之之怎么办,身边就会有两个之之。」
那人关注点偏移,莫名暗爽,“也是,以后都是一家人。”
她无言语塞,不禁又上了对方的套,什么时候变成一家人了。
会议半程,简时衍起身出去接了电话,便没再回来过。
待到结束散场,大群发了复盘文件,有人从背后拍她的肩膀,张清乔向她发出邀约,“待会儿一起去吃饭吗?”
语文组紧接着晚一自习课还有研讨会,张清乔是语文组与她年纪相当的同事,目前已经是一级教师,亦是十三班的班主任。
高二语文组算是人比较多的教学组了,除去大部分已婚,年轻的几位都是未婚未育的状态。
张清乔性格好相处,平日里搭伙吃个饭都是常有的事。陶枝念还没饿,跟着她去教师食堂,碰巧遇上了赵樾尔。
“你们知道刘主任住院的事了吗?”
几人落座,惯例分享八卦,陶枝念想了想对上了号,刘主任应该指的是数学组的头头。
她和这些领导平时没多少交集,同事间闲言碎语,多数听听也就算了,很少做评价。
“咱们班刘主任倒下了,不知道我们十三班的数学会指派谁来教呢。”
张清乔闻言怅然,又问了一句,“数学组的刘主任原本在教哪两个班来着?”
赵老师心中早有了答案,小孩子嘴都没个把门,怡乐回家边怨简之之吵闹,边忿忿说起他来语文组办公室绝对是故意的。
这位即将接盘十三班的数学老师,人选已定,赵樾尔侧头看了眼陶枝念,可不嘛,人家绯闻对象正一言不发地安静吃饭,显然毫不知情,便也没多说。
倒是张清乔临走时,压着嗓子悄声问,“你和数学组的简时衍很熟吗?”
陶枝念本在发呆,话题落在自己这儿,下意识以为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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