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理当饶恕你什么?”
金连思素来是能言善辩的人。此时此刻,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司度的问题。
方才,司度还说,他今日出门,是为了去“空禅寺”上香。
“空禅寺”坐落于“空禅山”,乃是一座屹立了数百年的古寺。
空禅寺的方丈经常为皇帝讲经。空禅寺的香客唯有公卿王侯,供桌上陈列的瓜果都是贡品,寺内的厢房也是雕梁画栋、玉阶丹墙,绝非凡夫俗子消受得起。
京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——除了皇帝之外,任何人去“空禅寺”上香,都不能排开仪仗。如今的皇帝重病未愈,司度也没有违背礼法。
司度轻车简从,只带了四名侍卫,言谈举止更是温文有礼,与众人的设想大不相同。
众人纷纷屈膝跪地,臣服在司度的脚边,唯独金连思面红耳赤,显露出一点忸怩之态。
金连思结结巴巴地说:“草民何其有幸,今朝得见殿下的风采。殿下龙章凤姿,令草民钦仰万分。草民魂不附体,胡言乱语,还请殿下原谅草民的莽撞……”
金连思讲话的时候,差不多已经平复了心跳。她佯装一副窝囊的样子,是想在司度的面前示弱,尽可能地减少他的疑虑。
她一段话还没讲完,远处吹来一阵冷风,飘散着一股一股的血腥气,夹杂着炮火声和鼓角声。
她转头望去,擎苍山的高峰上燃起一道火光,腾飞的烈焰直冲霄汉,耀亮四方。烽火台举火相照,绵延万里,滚滚的浓烟把天空熏得发暗。
周围那一群世家子弟惊慌失措道:“急报!擎苍山的急报!”
金连思的脸上顿时褪尽了血色。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,喃喃自语道:“现在是三月上旬,御林军驻守擎苍山,怎么会突然传出急报,难道御林军内乱了吗?”
金连思还想再说一句话,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,不偏不倚地敲在了她后脑的一处穴位上。
强烈的晕眩感袭来,她眼
前发黑,膝盖发软, “扑通”一声,她一溜歪斜地栽倒在地,司度的侍卫连忙抬手扶住了她。
司度为金连思搭了一下脉,才说:“金小姐身体虚弱,心神恍惚,她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惊吓,猝然昏厥了。金小姐是贡士身份,再过十天,便要参加殿试,她这病情耽误不得,我带她去见太医。”
言罢,司度微微弯腰,从侍卫的手中接过金连思,直接将她打横抱起。
司度身强体壮,健步如飞。他怀中抱着金连思,就像托着一片鸿毛一般轻松。当着众多世家子弟的面,金连思被司度送进了马车里。
世家子弟见状,想拦又不敢拦。
司度回过头,略瞥了众人一眼:“御林军的内乱一时半会儿平息不了。急报已经发出来了,擎苍山那一带还是炮火轰天,硝烟蔽日,你们一个两个都不会武功,别站在这儿等死,尽快逃命去吧。我身边只有四个侍卫,仅能护住一个金小姐,却护不住你们所有人。”
司度说得诚恳,也合情合理,众人向他道谢,似鸟兽一般散去。
司度回到了马车上,打了个响指,侍卫便按住金连思的几处穴位,使她由昏转醒。她咳嗽了几声,司度直言不讳道:“你想死吗?”
马车一路疾驰,金连思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往何方。
司度的侍卫拔剑出鞘,剑锋抵着金连思的颈侧,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。
金连思本来是很怕死的,但她更怕自己的恐惧被司度察觉。她强作镇定,莞尔道:“您是皇族,您手握生杀之权,我该不该死,由您来做主……”
司度的食指忽然抵住了她的唇瓣。
金连思悚然一惊,心中窜出一股惧意,却不敢表露一分一毫。她后背寒毛直竖,心跳得越来越快,血管里的血液疾速流动,浑身的皮肉仿佛要爆裂开来。
司度的手指很凉,也很硬,如同常年不化的坚冰,从她的唇瓣一路摸索到颈侧的大脉,就像一条毒蛇,悄无声息地爬了过去。
他说:“我的耐心耗完了。我只问你一遍,你是不是东无的人?”
杀气弥漫在狭窄的马车之内。如果金连思对他说谎,他一定会当场杀了她。她实在不想死,便承认道:“是。”
司度又问:“御林军为何突然内乱?”
金连思皱紧了一双柳眉:“我只知道御林军今日内乱,却不知道他们内乱的缘故。我带着一群朋友过来踏青,是想让他们亲眼看见烽火狼烟。”
司度掐着金连思的脖颈,毫无征兆地收紧了腕力。
金连思感到极度的疼痛。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,挣扎着说道:“他们……他们都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……他们回家之后,内乱的消息必定会传遍京城……”
司度终于松开了手。
金连思满眼含泪,痛得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。她忽然觉得东无待她不薄。
旁人都说东无心狠手辣,然而东无从没虐待过她,更没强迫过她。她真心实意地侍奉东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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