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厄有些错愕:“和我的老师……?您不怕……?”
不怕他们联手糊弄吗?
鹤鸢反问:“你们会么?”
白厄摇头:“当然不会。”
鹤鸢的嘴角上扬,歪了歪头,“那就对了呀。”
“不用担心我会被蒙骗,天父刻法勒会成为我的眼睛,一切诡计都将在阳光下无所遁形。”
面前的祭司像一只背后有人撑腰的波斯猫,手里拿着本没有任何威慑力的书就开始耀武扬威。
白厄被可爱地移开眼。
他总算明白风堇为什么这么说呢。
在这个年纪还保留这样的性格——没有说鹤鸢年纪大的意思,他们年纪其实差不多,确实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。
白厄甚至觉得,如果自己以做噩梦想要得到刻法勒照耀的留宿,对方也会答应的。
他真的说了。
鹤鸢惊讶地问:“你为什么会做噩梦呢?”
“或者说,是过去的哪一段回忆让你无法释怀?”
“毕竟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”
白厄绝对没有拿故乡卖惨的意思。
他也从未对别人说过这些。
只是在祭司没有神采、却充满神圣光辉的眼睛中,他的倾诉欲在此刻达到顶峰。
白厄讲述了自己的故乡哀丽密榭的故事。
他说自己家乡的麦子是整个翁法罗斯最好吃的麦子。
他说哀丽密榭有整个翁法罗斯最好吃的鱼。
他说……
美好的回忆过后,他说起了自己的遭遇。
“……事情就是这样,最后,只有我和昔涟杀出重围,一路长途跋涉,来到奥赫玛。”
白厄艰难地诉说了一切,低头不语。
一双手在他的身上摸索,一路向上,拖住了他的脸颊。
白厄低头看去,发现祭司在努力踮脚时,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。
“原刻法勒的光辉永远照耀你,白厄。”
鹤鸢的目光温柔平静,静静地注视着他。
“你的一切遭遇我已知晓,今晚留下来吧,我会为你驱散阴霾,令你安眠。”
鹤鸢说:“过去的一切都将化作你成长的养分,愿你往后能够安然入眠。”
……留下来了?
白厄眨眨眼,不确定地看着鹤鸢。
他以为那只是自己不确定的推测,从未想过会在此刻成真。
完了,更像在卖惨了。
事实上,白厄已经从过去走了出来。
他一直记得过去的惨剧,也痛恨那些覆灭自己家乡的怪物,这些年来,他没有一刻的停歇,为的是将这些怪物从这个世界上彻底驱逐。
他应该解释的。
白厄沉默着,环住了祭司的腰,成为祭司的依靠。
他变相地承认了自己需要安抚。
鹤鸢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,这种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。
但他正好需要白厄留下。
刚刚还在想怎么顺理成章的让救世主留下,救世主就自己送上门了。
神悟树庭很安静,安静到白厄的吐息全都洒在鹤鸢的脖颈。
刚刚,鹤鸢以自己坚持不住为由坐了下来,白厄顺着扒拉他的姿势环上,以想要“天父光辉”为缘由,整个人靠在鹤鸢肩膀上。
鹤鸢也如白厄所料,任由他靠近。
“阁下,你喜欢哪种香味?”鹤鸢认真地询问白厄的喜好。
白厄:“为什么要问这个?”
为什么要问他这个?难道说……?
他的心脏开始砰砰跳了。
鹤鸢说:“万敌阁下来照耀光辉时,明确地提出自己喜欢栀子花的味道。”
“在为万敌阁下播撒光辉时,我都会先沐浴熏香,以求尽善尽美。”
什么?!万敌还能提这种要求!
白厄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。
他以为万敌的哄骗也只是亲亲抱抱而已,怎么还有“播撒光辉”的流程?
“我也会受到同万敌一样的待遇么?”白厄期待地问。
鹤鸢理所当然地点头,“当然,白厄阁下,你们都沐浴着黎明机器的光芒,自然是平等的。”
白厄又问:“那别人呢?”
沐浴在圣城光辉下的人不止他和万敌,难道别人也能受到这种待遇吗?
鹤鸢点头,“自然。”
他有点失落地说:“只是迄今为止,也只有万敌阁下找我做这件事。”
白厄松了口气,严肃地对鹤鸢说:“下次做这种事之前,要去查一查对方话语中的真假,万一他骗走了原属于另一人的‘光辉’怎么办?”
鹤鸢一副“受教”的模样,“这样啊…谢谢你,白厄。”
“以后有什么问题,尽管来找我吧。”
白厄庆幸鹤鸢如今看不见,不然他现在的表情可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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