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还是在他们被发现之前的对话。
符鸣错误估计了?那几人的速度,他们来得比设想中要?慢得多?。在这漫长的等?待时间里,他也?几乎忘了?放在萧怀远口鼻上的手。
掌心?被高挺的鼻尖擦过,湿热鼻息喷洒而下?,带起阵阵酸痒之意。他好像被萧怀远的唇蹭了?蹭,这让符鸣如同被烫到?一般火速抽手。
恰巧,手持火把的三人终于赶到?,流动的火焰缠在木棍之上,把来者的面色照得更黄。
符鸣定睛一看,心?中不免肃然起敬。这几人残的残,瘸的瘸,要?不断胳膊要?不少条腿,也?难为他们跋山涉水前来寻人了?,不论目的如何,真是令人感动啊。
一边袖子空落落的面善大姨扶着树干喘气?,向符鸣招呼道:“小兄弟,可算找着你?了?,哎哟,可让我们好找。”
“嘶,吓我一跳,你?们又是打哪来的,想打劫?”符鸣的眼珠上下?转了?转,将烤鸡向身后一藏,如同一个没见?识又斤斤计较的乡土小伙。
萧怀远依旧扮演着沉默寡言的哑巴一角,扯过符鸣的衣袖不置一词。
“瞧你?这话说的。”大姨拽过身边那个瘸子,将他的袖口向上卷,露出三个指甲盖大小的黑斑,“我们都?是得了?这怪病的,千辛万苦跑过来只是想来拉你?们一把,哪会?来害你?呢。”
“这病究竟是什么来头?,会?死人吗?”符鸣似是被唬住了?,接过她?的话头?问?道。
“死得可多?,我们那条村里,挖坑埋棺材都?不够人手哩。”
被那老头?叫破身份后,萧怀远不再刻意拉高衣领,大姨就指着他的脖子现身说法。
“喏,像他这样的身上出斑的,过不了?十天就会?发病。到?时候啊,断胳膊断腿还是轻的,还有?人一夜之间烧坏了?脑子,再过半个月,那黑斑就长得越来越大,然后——”
“那我这……兄弟,可怎么办才好啊。”
符鸣倒吸一口凉气?,他入筑基的年纪早,样貌看着年轻纯粹,装起天真来也?活灵活现的。
咕噜。
大姨空荡荡的胃尴尬地叫了?一声。
符鸣上道地给她?们三人分了?烤鸡,将那只拢共没有?几两肉的干瘦野鸡撕成几份,只留了?个鸡腿给萧怀远,美?其名曰照顾病患。
“好好,那我们接着说啊。黑斑变大之后呢,就会?慢慢从骨子里开始烂掉,等?那三个洞烂穿,还会?又冒出几个斑,最后浑身上下?全是黑乎乎的烂洞!”
说着,大姨还狠狠撕咬了?一口鸡腿,将那个啃出的缺口拿给他们瞧,可谓是绘声绘色,颇具沉浸感。
只可惜听者好像并未被她打动,中招生病的那个正襟危坐,比城里的官老爷架势还要?大,会捧场的那个小年轻呢,又不知在想什么,只是敷衍地点了?点头?。
“那照你?这么说,反正早晚要?死,我们找个地儿等?死不就好了?吗,你?还费那劲来找我们做什么?”符鸣提出质疑。
“姨不是这个意思,我们几个老东西也得了这病有两三个月了?,不也?还没死吗。”
大姨连连摆手,她?这么一说,另两人也?配合地朝他们笑笑,只是脸上面黄肌瘦的,笑起来也?有?化不开的苦相。
“我是来给你?们指条明路的,我们这些被儿子亲戚赶出来的老家伙,也?是走了运被寨子收留。神医给我们开了?药方,每日拿药煎了?喝下?去,不说怎么着,至少活下?来了?不是?”
“那寨子也?近,顺着河走个几天就到?了?,不如去寨子里好好歇歇,好生养病。”
符鸣等?的就是这句话。
无论是散修,魔修还是别的什么,不太招人待见?的弱势群体大多?爱报团取暖,他就等?着这些人主动找上门来,引他去聚集之处,也?好打探消息。
他还是想着再从此人身上套些话,却没能问?出什么有?用的东西。
这病最初出现在哪不知,死了?多?少人不知,如何传染不知,神医是谁不知,药方里有?啥不知。
反倒是被对方换着法地打听他家在哪里,可曾婚配,与萧怀远是什么关系。按理说都?是要?死的人了?,他实在搞不懂问?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到?底是何居心?。
经过重重铺垫,大姨终于图穷匕见?:“哎,小兄弟,看你?俩也?不像是会?下?地干活的样子,手头?上怕是还有?不少银子吧。”
“问?这个做什么。”
萧怀远用余光瞥见?符鸣困得打呵欠,遂捏了?捏他的手腕,替他回道。
灵石乃稀罕的矿产,除却大小宗门外,只在与修士有?密切往来的城郭流通。至于中州西洲与极北之地等?广袤的土地上,人们都?用银子计数交易。
考虑到?与凡人打交道的情况,萧怀远的介子囊里还是存着不少银子,以备不时之需。
但他想不通的是,既然是淳朴心?善的避世山
耽美小说